18赛季的中超联赛已经战罢,最终的结果可以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。上港力压恒大终结恒大王朝,成为了联赛的新王者。而贵州恒丰与长春亚泰不幸降级,暂别中超。本赛季,降级的悬念极大,在联赛29轮结束之后,有4只球队同积32分,都存在降级的可能性,制造了“史上最乱降级形势”。最终,斯威、泰达和亚泰同积32分,通过计算胜负关系,曾经中超冠军亚泰遭遇降级,加上此前降级的恒丰,本赛季两家降级的球队终于尘埃落定。不久之前,武汉卓尔和深圳佳兆业双双升入中超,整个城市为之鼓舞,升级的喜悦与降级的悲伤成为了赛季结束时的二重奏。那么为何中国的足球联赛需要设计成开放式的联赛拥有升降级制度,而美国的四大职业联盟(NBA、NHL、NFL、MLB)以及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(MLS)却是没有升降级制度的封闭式联赛呢?
职业体育联盟是一个舶来品,最早出现在美国,而不是现代足球的发源地英国。1876年,8支实力强劲的棒球俱乐部聚集在一起,集体构建了一个封闭式、俱乐部与俱乐部利益共同化的职业棒球联盟,结束了此前经营了5年而问题丛生的国家协会(National Association)。
而英国则是在1888年才组建自己的职业足球联盟,为了吸引优秀的足球俱乐部加盟,英国的足球联盟采取了开放式的治理制度,通过比赛竞争优胜劣汰,对俱乐部进行分层,设置有第一层级与第二层级,利用升降级制度激励俱乐部进步。此后,法国、德国、西班牙、意大利等国家也采取了类似的职业体育治理结构。
由于美国与欧洲地理环境、社会经济结构、体育文化基础迥异,大西洋彼岸的两大洲产生了制度迥异的职业体育联盟治理模式。欧洲拥有深厚体育运动基础、足球与城市荣耀、社会阶级甚至宗教紧密相关。从地理方面看,欧洲的城市分布相对集中,更方便球迷追随球队去到客场看球,增强了球迷的忠诚度和荣誉感。加之欧洲足球俱乐部早期大多是由贵族支持财务状况稳定。俱乐部开始之初就是为了球队能获得更多的荣誉,赢取更多的胜利为目的而组建的。
1995年《波斯曼法案》以来欧洲地区内可以自由的交易球员,对球员不设置有工资限制和国籍限制。这也导致了欧洲俱乐部之间的水平差异极大,多家豪门俱乐部之间会出现恶性的军备竞赛,优秀球员价格奇高。俱乐部需要建设自己的青训体系持续造血,俱乐部支付出的工资数额与球队的成绩密切相关。豪门俱乐部必须要通过购买超级球星,才可以在国内联赛和欧洲层面的联赛中保持竞争力。因此欧洲的俱乐部很难在财务上留有利润,由于俱乐部之间的差距巨大,联赛的悬念也较小,比赛的观赏性受到了影响。
美国的地缘广大,为了寻找的实力相近的球队进行比赛,经常需要跨越很长的距离,甚至是东岸和西岸。因超长的空间距离,导致球员舟车劳顿,组织训练困难重重,导致美国难以有业余、兼职的高水平运动员,以体育比赛为生计的职业体育运动员相继出现。伴随而来的是有组织的比赛和相关服务也配套产生,这也就是美国建立职业体育联盟要早于欧洲的地缘性因素。早期美国的体育联盟没能得到贵族富商和政府的资金支持,在俱乐部建立的早期就遭遇财务危机,美国人更早的思考和探索体育赛事的商业化并运用的管理模式中。
在早期的职业棒球联盟中要实现联盟和俱乐部的收益最大化正是8家俱乐部合作的基础,而美国的职业体育联盟也是美国合法的垄断组织。与需求对应的,美国职业体育联盟设计成封闭式的,利用工资帽、季后赛、选秀制度平衡俱乐部之间的差距,在限制了球员薪资的同时,更让每一场比赛都充满悬念,球队之间竞争实力均衡,吸引球迷观看比赛,弥补球迷无法跟随球队征战客场比赛带来的损失,俱乐部也积极培育俱乐部与城市和社区之间的关系。联盟通过收益分享与乐透选秀制度,对与在联赛中优胜俱乐部和失败俱乐部同时奖励,从长期来看让每一只俱乐部都存在夺冠的可能性,实现联盟内部的经济收益。从某种角度来说,在场上比赛的两只球队表面上是对手,实则是盟友。
1994年甲A联赛的开幕,是我国职业体育的开山之笔,04年甲A联赛升级为中超联赛。到目前为止,我国的联赛采纳了欧洲职业体育联盟的开放式联赛制度。建设有中超、中甲、中乙三级联赛。18年夺得中超冠军的上港俱乐部,正是在06年开始征战中乙,07年夺得了中乙冠军升入中甲,12年夺得中甲冠军冲超成功,通过6年的中超历练最终捧得冠军。
我国的足球处于的社会环境更类似于欧洲。俱乐部不仅要在国内联赛中为城市荣誉而战,更需要在亚冠比赛中为国争光,而且政府和大资本也愿意投入足球事业来赢取荣誉与名气。恒大在10年以1亿元买断广州足球俱乐部全部股权,俱乐部当年豪掷千金,引入郜林、郑智、孙祥、穆里奇等知名球员开始征战中甲,并提前4轮冲超。在11年作为升班马的恒大,缔造了中国的凯泽斯劳滕神话,即升班马在顶级联赛第一年就勇夺冠军。13年,恒大在亚冠决赛两回合比赛中以3-3与首尔FC战平,凭借客场进球优势获得冠军,是中国俱乐部首次问鼎亚冠,是中国足球近期最高光的时刻。此后,恒大在中超联赛中上演了7连冠的好戏上演恒大王朝。本赛季,亚泰与恒丰不幸降级,中甲的卓尔与深圳顺利冲超。多家媒体在分析其原因时,都不会忽视资本的助力对足球俱乐部成绩影响的决定性作用。
无论升级还是降级,优秀的球员和教练都会继续留在高级别的联赛中,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,这句古话在足球世界里可能要反过来说,是流水的营盘铁打的兵。物质基础决定了上层建筑,无论球迷的喜怒哀乐还是球队的光辉历史,始终逃不过时代的大势所趋。在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赛季末,球迷们更要好好享受足球带来的情感体验,即便支持的球队不在顶级联赛,那依旧是“我的主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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